念书人的精神家园:天天读点深度文章,与智慧同行。在一个哲学貌似繁荣富强的时代讨论哲学的危机,有“盛世危言”之嫌。毫无疑问,哲学作为一个学科在我们这个时代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代都越发“繁荣”——虽然我们都对哲学的生长、职位和影响等等心怀不满,可是从事哲学事情的人、哲学的产物、学习哲学或者学过哲学的人(这也意味着受到过哲学影响的人)……比已往不知道多出了几多倍,何言哲学的危机?我想在作为一个学科的哲学与作为哲学的哲学之间做一个区别,在某种意义上说,哲学越是成为像自然科学那样的科学或学科,哲学就越不是哲学——哲学迷失于它的“科学情结”。
不恰当地说,哲学越是像科学就越不像哲学,越是像哲学就越不像科学,这个问题值得深入思考。赵敦华教授在《现代西方哲学新编》第一版竣事语“西方哲学的危机与出路”中归纳综合了哲学的四次危机:古希腊自然哲学的衰落和智者的泛滥使得希腊人追求知识的愿望遭遇挫折,引发了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哲学;亚里士多德之后希腊哲学转向了人生哲学,最终败给了基督教;17世纪近代自然科学飞速生长,经院哲学衰落,笛卡尔走上了哲学舞台;19世纪黑格尔之后,哲学失去了自己的研究领地,数理逻辑和现象学方法使哲学获得了新生…… 在某种意义上说,“哲学的危机”有内外两个方面。所谓哲学的内部危机,指的是哲学的演变由问题推动,作为世界观的学问,哲学问题需要一揽子的整体计划,这就要求每一位哲学家都必须彻底解决哲学问题,可是实际上都只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而已,哲学理论之间存在着差异甚至冲突,以至于始终无法形成统一的范式。
就此而论,哲学始终在危机之中,危机是哲学的常态。与此同时,哲学的这种内部危机也是造成它的外部危机的原因之一——哲学的外部危机意味着哲学这个学科的存在泛起了问题,亦即人们所说的“哲学的终结”。
以哲学、科学与技术之间的关系而论,科学之求真与哲学相同,甚至可以看作是哲学之求真的体现。由于近代以来科学与技术相联合成为推进物质文明进步的“第一生产力”,以至于哲学的许多事情都由科学“接受”了,这就是霍金所说的:“哲学已死”,貌似哲学家的事情都转交给了科学家—— 霍金:《大设计》 宣称哲学已死霍金的说法虽然有些“耸人听闻”,不外简直切合一部门事实,20世纪以来“哲学的终结”之声始终不停如缕,而且往往出自哲学家之口。例如海德格尔在上个世纪60年月的文章《哲学的终结和思的任务》中就认为哲学终结于科学和技术,因为科学和技术已经完美地实现了哲学要合理地解释世界的理想,不外他仍然给“思”留下了“任务”。
我们今天讨论“哲学的危机”,实际上也是关注哲学与科学之间的庞大关系——哲学的危机始终与科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我看来,哲学与科学之间的关系问题也可以看作哲学与自身的关系问题。在此我想引入科学与技术的区别:科学求真,而技术实用。
在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我们笼统地把希腊人追求的知识称为“哲学”,那么科学(理论科学)体现的是哲学中求真的因素,只不外科学的问题在希腊人那里是以哲学的方式回覆的——其时哲学和科学不分,都是“自上而下”地解释世界的普遍方式。应该说,这种解释世界的方式在东方文明中也存在,区别在于其中缺少科学的因素。技术则有所差别,技术源于履历,以实用为目的,不外也往往停留在履历层面。
简言之,东方曾经在技术层面上恒久领先于西方文明,18世纪以后因为西方人把科学和技术联合起来,开发了现代化的门路,从而确立了西方文明的领先职位。不外,也正是因为科学与技术的联合,使得哲学与科学和技术最终分道扬镳了。
当今时代哲学的危机源于两个方面:其一是哲学以自然科学为模范走向职业化和专业化的门路,从而失去了对现实社会的影响力,其二是哲学失去了自己的问题,从而在轴心时代的消灭这一大配景之下,自觉地退出了回应终极眷注问题的竞争。这两个方面有相关性。一、哲学的降生二、哲学的繁荣三、哲学的危机一、哲学的降生世事并非一定如此,哲学的发生便有其偶然性,须知在轴心时代各大文明的更新历程之中,只有希腊人创制了哲学。
就此而论,我们没有须要追问为什么巴比伦、埃及、印度和中国等古代文明没有发生哲学,应该追问的倒是:为什么希腊人创制了哲学?轴心时代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把公元前800年至公元前200年称之为“轴心时期”,在此期间各大文明相继发生了原创性的思想:中国先秦之诸子百家、希腊哲学、印度《奥义书》和佛陀、伊朗的琐罗亚斯德,巴勒斯坦的犹太先知。关于雅斯贝尔斯的“轴心时代”有许多值得商榷之处,不外这并不故障我们把它看成一个解释框架。轴心时代是人类各大文明的“更新”,主要原因是此前的“传统”泛起了危机。
根据雅斯贝尔斯,它所体现的特点是,人类开始意识到整体的存在、自身和自身的限度。“人类体验到世界的恐怖和自身的软弱。
他探寻基础性的问题。面临空无,他力图解放和拯救。
通过在意识上认识自己的限度,他为自己树立了更高的目的。他在自我的深奥和超然存在的辉煌中感受绝对”。面临这些问题,差别的文明接纳了差别的应对方式,哲学是希腊人的缔造。
我小我私家的意见,希腊人创制了哲学,在印度、伊朗、巴勒斯坦泛起的是宗教,先秦诸子百家则既差别于哲学,也差别于宗教。就其发生了半宗教或非宗教性质的“天”、“道”等看法而论,先秦思想具有自上而下普各处解释宇宙的因素,不外主要目的是以此来解释和规范社会礼仪制度,并没有形成对自然自己的科学探索。
在某种意义上说,希腊人创制了哲学实属意外,东方古老文明关注于实用性的技术是正常的。用比埃尔·韦尔南的话说:“希腊理性是城邦的女儿”。
希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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